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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段惊语进门的时候,房屋一片黑。

    她加了一天班,临下班又被塞进来一份合同,说客户那边催得急。

    她心说我也有急事,但人在屋檐下,就不得不低头,她还要靠工作养家糊口,因此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也只能给家里的那位打个电话,让她先吃饭,别等自己。

    —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。

    她按开灯,看到沙发上的人影,神情放松了些:“吃过了吗?”

    贺声抱着膝盖坐着,灯亮起来的一瞬间闭了闭眼睛——她没有回答段惊语的话。

    段惊语就猜到她会不高兴,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。

    贺声依旧蜷缩着,脚趾不自在地动弹了两下,她感受到身旁的凹陷,忍住了不去看她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有吃饭,你陪姐姐吃一点,好吗?”自己没回来,段惊语猜这个倔脾气的估计也不会吃饭,她将贺声肩膀处卷曲的头发拨到后颈,叫她露出侧脸来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?”贺声终于肯说话了,听上去还很委屈。

    段惊语在心里哀嚎了一声“祖宗”——该来的总会来的,就算她早就打电话发消息解释了自己要加班这件事,只要贺声不肯放过她,那谁都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她只好再解释一遍——“解释”这件事从她捡到贺声以来,已经做过无数遍,算得上是得心应手——“姐姐今天真的很忙,不是故意不陪你过生日的。你看,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多呢,我订了蛋糕,咱们一起吃蛋糕,好不好?”

    贺声点点头。今天这么好哄?段惊语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,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贺声起身跟着段惊语往餐桌走去,发现段惊语身上有点cHa0。

    她才反应过来,外面好像下雨了——很多时候她对外界的感知需要依靠段惊语作为凭借。

    b如现在,乌云从下午开始就夺去了郾城的太yAn,这场持续了五六个小时的雨直到现在才终于被贺声发觉。

    但这也不能怪她,因为她的左耳什么也听不到,右耳的听力也不大行,她还不肯戴助听器——嫌弃不好看。所以她有一块“天然的屏障”,替她阻挡住来自这个世界的几乎所有声音。

    如果要和她说话,除非离得近,否则就得大声点,扯着嗓子的那种。

    段惊语之前带她看过很多医生,甚至出差也会cH0U空去拜访当地的名医,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告诉段惊语:治不了。

    刚开始听说自己治不好了,贺声还会发脾气。后来她渐渐就觉得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听不到又怎样,她不稀罕,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声音,她只要能听到来自段惊语的那一份就好了。

    段惊语今天穿着一身浅sE西装——她上班几乎都是这种搭配,浅sE的高定西装,g练又不失JiNg致,很衬她。